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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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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

沈二老爺也沒想到自己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卻被人告了,還這麽快就被人告了。第一件事情是說沈二夫人和王氏兩人都放印子錢以至十幾戶家破人亡, 第二件事便是說沈二老爺當年榮升國子監祭酒時,其家中包攬訴訟,幹預地方司法,第三件事就更嚴重了說沈二老爺厚賄宮中吳貴妃的兒子。

沈家其實有一位常貴妃在宮裏,但自從沈夫人等人離京之後,沈臨風位卑,窈娘也不想進宮,遂也沒和宮中有往來。

在窈娘看來,丈夫是翰林出身, 學問名列前茅,將來被選為太子老師的機會非常之大,但若是提前和皇子們打好關系那是忌諱。畢竟選老師這個事情, 還得皇上來。

皇上要選的, 恰巧是那些平日和宮妃皇子都沒有關聯的人, 這樣也不便於串聯。

而沈二老爺前面兩件事情倒是不痛不癢, 但第三件事情顯然觸犯龍之逆鱗。他立馬就求到了大房沈臨風處:“大郎, 你可要幫我說說話, 我是真的沒有賄賂三皇子, 完全是他們自己汙蔑。”

“二叔,你別急,此事錦衣衛肯定會核查, 如果我碰到了劉指揮使,我肯定會幫你的。”沈臨風也不是幫沈二叔, 而是怕擴大到奪嫡的事情上來,整個沈家都跑不了, 但也不願意貿然出動。

沈二老爺得了這句話,想起沈臨風夫妻和劉指揮使關系頗厚,兩家乃通家之好,也放下心來。

但是王氏包攬訴訟,用自己的名義寫信給地方她的親戚,還有放印子錢的事情也實在是大罪過。沈臨風自然知曉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和窈娘道:“我懷疑這背後之人,就是周陵光。”

“可是你沒有證據啊?”窈娘道。

周陵光還真是猝不及防,窈娘則道:“這件事情你得先想如何脫身才是,二叔偷偷和宮中有聯系的事情我們懵然不知,你要攪合進去,那就是摻和奪嫡。我奉勸你問問我爹的意見,怎麽脫身才是真的。”

“這樣嗎?”沈臨風覺得自己還從來沒有自私過。

窈娘則道:“你自己想想如果是你遇到這種事情,二房三房會為了救你摻和進來嗎?”

沈臨風當然知曉二叔三叔對他還是不錯的,否則自己和窈娘的親事也不會這麽順暢,還有在翰林院二叔也幫他打點過。

但是這些都是不觸及利益的事情,錦上添花的人多的是,他自己也借錢給沈臨清,曾經對沈邦彥也頗為照顧是一樣的。

“那你說我如何是好?”沈臨風問道。

窈娘看了他一眼:“不會是你故意讓我出主意,到時候倒打一耙說是我不讓你管你的家人吧?我可不會犯傻。反正如果你出事了,我就留在京中不會隨你回吳興的,教養孩子。”

沈臨風一貫知道窈娘和別的女子不同,她一貫是言出必行,而且自己性格就沒有妻子這般堅強,故而問她,沒想到她這般說,沈臨風失笑道:“你懷著孩子,我又知曉二房和我們的嫌隙,怎麽可能會真的幫忙?只不過是想問問你對策罷了。”

窈娘看著沈臨風的眼睛,摟著他的胳膊道:“其實你心裏知曉怎麽做是對的?就是為人心地太好了。”

“不是,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好。”沈臨風有點不自在。

他進入官場這些年,早已不是完全讀書的樣子,只有妻子總誇他心地好,可他根本不是那般。

窈娘搖頭:“不是,你是最好的人。”

大房歲月靜好,一是因為沈臨風家中連送東西給常貴妃和後妃都沒有過,二來也是她們和劉家關系好,顏應祁又是他岳父,自然波及不到。

再有宮中的常貴妃和大房關系很好,有她在,也不會波及到大房。

沈二老爺遭到彈劾,已經無法再去衙門,沈二夫人和王氏則如驚弓之鳥。這是沈二夫人從未遭受到的打擊,自從她嫁給沈二老爺後,沈二老爺學問極其好,她雖然受沈夫人的氣,但也自詡把沈夫人耍的團團轉。

偏偏沈邦彥去了廬江府,根本就不在家。

沈二老爺埋怨沈二夫人:“你怎麽會放印子錢呢?平日你說你收些租子也就罷了,放印子錢這種事情雖說民不舉官不究,但一旦查出來,你我二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我還不是為了老爺你著想。您的那些俸祿怎麽夠一家子過活,新媳婦陪嫁了那麽些人,整個府上這些租賃的錢還不夠一個月的飯錢。”沈二夫人也很會狡辯。

她根本不會悔改自己這樣做的不對,只是覺得自己點子背,被人抓住了。

“我也算是被你們害死了。”沈二老爺搖頭。

沈二夫人反倒是說起兒媳婦來了:“我是沒想到彥哥兒媳婦包攬訴訟了。”

王氏也覺得自己倒黴,她做的事情已經覺得非常嚴密了,連沈邦彥都沒告訴,用的全部都是心腹之人,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被人喧嚷了出去。

“到底是誰告密的?這件事情根本就沒人知道啊。全京城稍微有點餘錢的誰不是悄悄在放?我看咱們家必定是得罪了什麽人。”王氏一邊在說,一邊收拾細軟。

春蘿想起澤芝曾經想爬床被賣了出去,當時是她讓人賣的,澤芝就對她說過王氏這麽心狠,日後對她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她曾經聽說馬家抄家時,把錢都分給下人跑路。

而現在沈家遭難了,主子仿佛都沒有想過她的事情,難不成她還要被賣一次?

做下人的再忠心,也得看自己的處境。

“春蘿,你替我把這些銀錢拿出去存到票號,日後我若是無事就取出來,若是有事,將來也是一條退路。”王氏和沈邦彥夫妻感情並不太深,生的女兒也是公婆養在膝下,她是信寧侯的女兒,母親姐姐疼她,到時候帶著女兒回家去就是了,蘭家那位也是如此做的。

春蘿頷首:“奴婢這就過去。”

“嗯,你去把這些辦好之後,我也回娘家一趟。”王氏憂心不已。

但總歸她們還是鎮定的,沈家枝繁葉茂,甚至科臣都有沈家的人,還有親家都是非富即貴的,頂多就是回吳興老家,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可官場這個地方就是如此,你不下,別人上不了,尤其是沈家還有好幾個官職,國子監祭酒、南京禮部侍郎還有沈臨風的翰林之位。

沈臨風上門顏家的時候,其實內心並不是很慌,他很難被波及到。這並非是別的原因,而是他其實是首輔趙家的心腹子弟,連岳父平日和首輔要達成什麽事情都是找他從中傳話。

顏家門口素來車水馬龍,不少要等著見顏應祁的,這些人給顏家的門包都不少。且看原先趕車的連大,如今都是二管事了,有不少官員還巴結著。

身為顏家女婿,不必通報就直接上門,顏應祁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過來,請他坐下:“你是來說項的?”

這麽單刀直入,沈臨風立馬搖頭:“我是想著我們府上近來的事情,得請教岳父大人,如何解決?”

顏應祁看了沈臨風一眼:“養虎為患罷了。”

一開始沈二老爺明明知道周陵光進京,卻毫無動作,等人家開始反擊了,才喊冤。說起來沈二老爺是一個背後喜歡下黑手的人,當年真正出面的人是沈大老爺,但沈大老爺頗有魄力,龔次輔一退,人家就退了,除非周陵光還想繼續找沈臨風的麻煩。

話說回來,他這位女婿也全然不是女兒口中什麽好心的濫好人,仿佛全天下只有她夫君一人是最善良的。

沈臨風這個人對內和對外完全不同,在外頗有手段,在一眾同年中,頗有號召力,算得上一呼百應。他可不僅僅是文辭華麗,除了首輔信任他的為人,次輔也欣賞他的文筆。

做官很有分寸,除了顏寧馨這個醜聞之外,幾乎都沒有任何醜聞在身上。

沈臨風一下就聽懂了,二叔的確如此,周陵光的事情他早就告訴他了,他卻完全跟不知道似的。他爹就退的幹幹凈凈的,舍下官位保自己。

“您說的是,其實今日來您這裏,我只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沈臨風搖頭。

顏應祁道:“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算不得小,你二叔有信任的人,完全可以找找路子。”

其實顏應祁已經從解氏那裏知道沈二夫人幹的好事,怎麽可能會幫忙,沈二老爺平日和趙首輔的關系不錯,其實也不是不能走趙首輔的路子。

這裏還是要沈臨風提出條件才行,但沈臨風絲毫不提,就已經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沈臨風頷首,但他怕回去早了之後,人家說他不盡力,所以他在顏家待到晚上,還吃了一頓飯。解氏一個勁兒給他夾菜,沈臨風對解氏也跟對自己親娘一樣,還道:“窈娘現在懷孕都經常說要補骨髓,早上起來喝豆漿加一湯匙黑芝麻、一小湯匙大塊的紅糖還有一湯匙的蓧麥。我原先學疊踏的時候,喝這個關節一點兒也不會響。”

解氏打量了沈臨風一眼,的確非常精神,神采奕奕,她呆呆的道:“那我可要親自試試了。”

“岳母,我家裏打了好些黑芝麻,和那些糖塊,到時候我一並讓人送來。”沈臨風笑道。

顏應祁心想以往景昭和自己倒是很說的來,只可惜他在彭澤,沈臨風和解氏更像母子似的,二人很說的來,性格也很像,一個外表看起來溫柔,其實內心很倔強,一個外表看著瀟灑溫柔,可內心也偏執。

兩人特別專註在一些小事情上,如果是他女兒,肯定也不這樣。

沈臨風晚上從顏家回去時,窈娘正好在院子裏散步,見他回來,夫妻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重。

哪裏知曉沈臨風前腳剛到,後腳沈二老爺夫妻就過來了,窈娘只好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生應付。”

沈臨風微微點頭。

扶著顧媽媽的手進去,窈娘問起:“三房的人不知道怎麽樣呢?”

顧媽媽冷笑:“三房的人問的多,其餘什麽忙都幫不上。”

“哪裏就真的幫不上了,我記得江二嫂嫂的舅舅是小九卿啊,以前天天吹牛,就數她和二房走的最近了,現在袖手旁觀起來了。”窈娘嗤之以鼻。

顧媽媽扶著窈娘坐下卸下釵環:“看您說的,這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有幾個啊。要我說也是大夫人之前把她們都慣壞了……”

“說這些再也無益。她們是平日總躲在別人後面捅刀子,得罪人的事情已經做慣了,我公公是早就看明白了,夫君又出仕,他退的幹幹靜靜的。二叔當時卻逡巡,又不敢真的對周陵光下手,現在被人報覆回來,也是他們家自己作孽。我都不知道她們要這麽多錢做什麽?”窈娘搖頭。

貪就罷了,平日躲事躲慣了,現在正該讓她們吃吃苦頭。

豈不聞清大奶奶正擔心自己被二房出賣,一個勁兒的攛掇二房找大房幫忙,她還有個威脅是楚姨娘在這個月誕下一子,那孩子生的很好,丈夫對楚姨娘原本就不一般,現在更是捧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可惜如今她年歲已大,家世敗落,無力抗衡了。

正想著,又見邵氏過來了,她擡眸:“這麽晚了,二弟妹過來可是有事?”

“能有什麽事情,還不是二房的事情?也不知道此事會不會出什麽大亂子,我真是擔心的很。”邵氏還沒想到沈家會出現這種情況。

清大奶奶搖頭:“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邵氏則道:“我也覺得,聽說還涉及到奪嫡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清大奶奶連說都不敢說這個話題了。

如此邵氏也知道自己商量不出什麽,想起三弟妹韓氏也是個一問搖頭三不知的人,更加不想去了。

她還能稍微和沈臨江說說二房的事情,沈臨江道:“這事兒不是寫信告訴爹了嗎?我們幾個白身也管不了朝堂的事情啊。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搜集了二叔這麽多的事情。”

“不是說是禦史臺彈劾的嗎?”邵氏道。

“這些都只是臺前的人。”沈臨江道。

正在大家驚惶不安時,沈二老爺之罪很快就下來了,二房之前放印子錢全部推到下人身上,沈二老爺卻沒有參與過,只落了個不察之罪,但是要拿兩萬兩銀子賠償。

沈二老爺本人賄賂三皇子身邊的太監,有私通內闈之嫌疑,罷官不說還永不錄用,甚至子孫後代也不許科舉,這已經是皇上看在沈家的面子和常貴妃的面子上開恩了。

宮門抄很快就拿出來了,窈娘扶著肚子在二房這邊,見沈二夫人一言不發坐在一旁,王氏懷裏的嬰孩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好,正哇哇哇的哭。

其實窈娘覺得皇上已經是很開恩了,大抵是沈二老爺也專門去說項了。

“一場空,什麽都是一場空。”沈二夫人絕望的看了窈娘一眼。

窈娘卻道:“二嬸,你們馬上就要回家去了,到家就一切都好了。”

她很清楚沈二夫人回去之後,等著她的還有沈老爺夫妻,她們一直在等一個契機,沒想到這個契機終於等到了。

沈二老爺曾經不管到哪裏都光鮮亮麗,如今一行人回去,卻是灰溜溜的。

最後送他們出城的人居然是沈臨風,沈臨風對沈二老爺道:“邦彥那裏我也去信了,就讓他也返回吳興。”

“臨風,我的事情你放心,不會牽連到你,還要多謝你這些日子奔走。”沈二老爺含笑。

沈臨風道:“叔父這是說哪裏話,皇上對叔父已經手下留情了,盼叔父回鄉之後,記掛皇上君恩,多為鄉裏做好事,切勿有怨懟。”

沈二老爺如今失意,見沈臨風這般冠冕堂皇,不禁道:“我不過是看著三皇子身邊的人是我在內書房教過的小太監,因此打點一番,卻給我扣那樣的帽子,我如今已經是百口莫辯了。臨風,你之所以還能這般,還是你現下官卑位小啊。”

沈臨風抿抿唇,沒再說話了,沈二老爺倏地放下簾子,他一直看他們出城了,才往不遠處看了看,他很清楚肯定有錦衣衛守著,自己順便表表忠心。只不過二叔也太焦躁了些,自己一失意就對官場抨擊,對皇上也頗多怨懟。

真是給他機會也不中用啊!

沈臨風回來時,窈娘還抱怨:“平日和她們二房那麽好的人都不去送,偏偏你去送,真是個軟爛心腸的人。”

“若非我這般,娘子也不可能喜歡我啊。”沈臨風笑道。

窈娘又皺眉:“我擔心周陵光可能要對付你,你且小心些才好。”

沈臨風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對付我的。對了,不日,我可能要升為侍講了。”

“真的嗎?這可是好消息啊,你現在才二十四歲,就已經是侍講了,自古夫榮妻貴,我跟芙姐兒還有肚子裏的孩子也覺得萬分榮耀。”窈娘笑道。

沈臨風摟著窈娘:“二嬸這一回去,我爹娘不會放過她的。邦彥也一輩子不會有出頭之日,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二房這樣大的事情過後,沈臨風不僅沒受牽連,反而還榮升侍講。

大家越發讚嘆吳興沈氏人才輩出,即便是皇上也要給他們幾分面子,窈娘和沈臨風把沈臨羿的畫像掛在祠堂,又相視一笑。

沈臨風暗自對著畫中的沈臨羿道:“大哥,你的大仇已經得報了,你放心去投胎吧。”

窈娘看了沈臨風一眼,又覺得很奇怪:“你說二叔賄賂三皇子身邊的內侍,這些實屬機密,可能身邊的人都不可能會知道,周陵光怎麽可能會知曉呢?”

沈臨風眼睛閃了閃。

**

沈二夫人一路隨著沈二老爺奔波回去,她還從未這麽狼狽過,因此她在路上還抱怨沈臨風:“他若是真的肯下力,就讓顏家還有趙家,甚至劉指揮使都替您說這是誤會。咱們怎麽可能受這些無妄之災?”

沈二老爺呵斥道:“好了,你也少說幾句。”

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沈家二房的老爺夫人當然是沒有到貧賤的地步,可是二老爺官位丟了,子孫後代都不許入仕,自家的邦彥永無出頭之日,沈二夫人怎麽能不怪。

她甚至還道:“他當初剛進翰林院的時候,老爺對他比自己的兒子還親近,現在怎麽樣呢?人家話說的漂亮,幫忙卻不下力氣。我們現在回去,還得看大哥大嫂的臉色。一輩子我對大嫂都伏低做小,現在老了,還得搖尾乞憐。”

沈二夫人就是不服氣,韓氏有什麽啊?沒腦子,蠢笨如豬,心思也不善良,可就是命比她好點,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是。

比起她來,王氏就怨氣更重了,她沒想到自己才嫁過來不過四年多,公爹居然遭受此等大罪,丈夫一輩子也沒有任何出息了,她還得捆綁上沈家二房這條已經下沈的船。

“春蘿,我得找個機會和離出去。”王氏道。

春蘿道:“可是侯爺和夫人那邊——”

王氏原本聽她娘的話,事事以夫為天,現在自己真的落難了,娘家卻沒人幫忙,反而趁火打劫把她的嫁妝假意保管之名拿了一大半走了。

可見什麽賢良名聲,全都是假的。

“我們伺機而動,天無絕人之路。”王氏道,說完,她又看向春蘿道:“春蘿,我有個忙想讓你幫。”

春蘿立馬道:“您別折煞我了,不知道是何事?”

王氏笑道:“我們方才過來時,吳興的縣令不知京中的事情,還在驛館接我們。我聽說他沒兒子,你年輕貌美,在我們那府裏,還沒幾個有你的顏色好,你若去服侍他,我親自替你操辦婚事,準備嫁妝,只盼著你幫我和離了。”

春蘿怔楞在地。

幾人抱怨著,已經到家了,沈二夫人下了馬車後,就想找沈夫人哭訴一番,只是沒想到剛看到沈老爺和沈夫人夫妻,這對夫妻都惡狠狠的看著她。

“大哥,大嫂,你們這是……”

沈夫人再也忍不住沖上前來:“畢氏,你害了我的羿哥兒一條命,我等的你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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